花岚张牙舞爪地瞪了杨戬一眼，然后继续低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仔细地翻阅着那本上面全都是杨戬看不懂的英文杂志。
整间咖啡厅笼罩着一层类似于“高雅”的神秘气氛，跟那首《Por Una Cabeza》一样，即使是杨戬这种不入流的存在，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由自主地显得有些拘谨。
杨戬看了一眼对面那个超级漂亮脾气却又超级怪异的可爱萝莉，心里又开始猜测着她的身份和经历。
五年前她们第一次在加德满都的地下拍卖场见面，那时杨戬为了一样东西差点和眼前这个女孩打起来……后来却一起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吃同一碗饭，喝同一瓶水，打同一个人……
点点回忆上涌，杨戬的嘴角渐渐有了笑意。
果然记忆最深刻的还是那次三个人一起在一家破烂的不能再破烂的小摊上放肆地喝酒、聊天、破口大骂，嘴里咬着洒满辣椒粉和孜然的炸鸡与烧烤，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杨戬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花岚抬起脑袋，脸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杨戬连连摆手。
花岚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杂志递给了杨戬。
“读读看，上面的内容你应该大致能看懂。”
——
肚子好饿……
虽然早就过了进食时间，学校里每到晚上六点半会给学生们四十分钟的时间自我安排，或进食或休息或学习，总之在那段时间里，是没有老师会主动打扰你的，那段时间你是自由的。
但田晓显然并没有选择在那段时间去找个地方吃完饭。
他一般都是从书包里拿出耳机，然后走向天台，躺在天台上的那个背阳的阴影地方，再闭上眼睛，随后睁开，或许是角度的问题，田晓总能在那个角度无意中看见那个永远趴在窗户后面的桌子上睡觉的女孩。
如果天气好，那个绝佳的位置还能看见夕阳。
金色的摧残亮光犹如一道明黄色的霓裳一样披在女孩身上，美的好似画中仙子一样的景象即使是心如坚冰之人也必然会心情动摇。
何况是田晓？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看着……
之后，渐渐沉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就是单纯地觉得某种甜蜜的东西在瞬间充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堪比**一样的味道从心底悄然升起。
毫无征兆的，就是单纯地有这么一个感觉。
人在心里开心的时候总想去吃点甜的。
所以田晓在抬起脑袋看见对面的那家星巴克的时候，就决定要去那里点点东西来吃了。
说起来其实田晓并不怎么喜欢喝咖啡，但他倒是挺喜欢吃提拉米苏的。
因为他觉得提拉米苏的形状就像是某个东西……层层叠叠，永无止境。
“欢迎光临。”
——
“这是什么？”
“自己看。”
花岚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戴上了粉色的耳机，开始惬意地哼唱起歌来。
杨戬莫名其妙地看了花岚一眼，然后低下头皱起眉毛去看那些自己一看就头晕的东西。
“……”
杨戬企图耗尽自己那本就没有多少的脑细胞去思索那些不要说是英语四级，就是学习了商务英语的大佬也不一定能看得懂的的英语专业术语……
“看不懂。”
过了几分钟，杨戬很老实地抬头，一本正经地表示自己真的没本事看懂。
虽说自己的英语确实算是学习上的几科中最好的了，但杨戬清楚那也不过是因为选择题多的原因……
选择题这种东西嘛，你们是知道的，全选C总能对那么几个的。
而且主要是C容易写啊！
“……”
花岚并没有回答。
她正有些痴呆地望着街对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杨戬却什么也看不到。
空荡荡的街道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若说有，也不过只是一些18X的舞厅前的那些穿着齐臀短裙的迎宾小姐和那些看上去财大气粗的膀大腰圆的胖子们。
油腻腻的胖子们偶尔会有一两个贼笑着将手伸向迎宾小姐的臀部，然后笑眯眯地接受着迎宾小姐们的嬉笑怒骂，美滋滋地进入其中。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不知道用了几年的昏黄色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儿了。
“你说什么？”
花岚摘下耳机，好看的大眼睛眨了眨。
或许是错觉，杨戬总觉得那双大眼睛中似乎反射着咖啡厅内的灯光。
刚好这时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您的玛琪雅朵。”服务生微笑着将玛琪雅朵推给花岚，然后又将另一杯递给杨戬，“这是您的冰拿铁。”
“谢谢。”×2
微笑示意后，服务生又陆续将意大利面，鸡肉卷和菠萝包按照各自的需求放好，微微躬身后款步退走。
“所以说你刚才说了什么。”端起玛琪雅朵轻轻向其中吹了一口气，花岚略微抬起脑袋看了杨戬一眼。
“我说我看不懂……”很有些尴尬地四处乱瞟，杨戬讪讪地笑着。
“哦。”花岚轻抿了一口咖啡，似乎在口中稍微咀嚼了一下，然后才咽了下去。
她看上去对杨戬看不懂那篇文章这件事丝毫不觉得惊讶。就好像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一样，她看不懂是理所当然的。
“你怎么好像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花岚反问。
“……”
“本就没指望你能看懂。”花岚微微叹了口气，伸出一只玉白的小手，“还给我吧。”
杨戬在心底吐槽说这不是咖啡厅的杂志吗怎么忽然就成了你的所有物了……但还是将杂志递还给了花岚。
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将来，当杨戬意识到了花岚所面对的到底是种什么样的东西后，她才明白当初没能分担压力阻止花岚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学习这个东西是真的没用，但它总能在某些必要的关头帮上你。而杨戬的选择无疑就是将本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丢弃了，相当于……
是她一手造就的那个悲剧。
“啧，”杨戬撩起耳边的发丝，伸出舌头略微舔了一口拿铁，然后皱眉，一脸吃了黄莲的表情，“真苦。”
“……”花岚淡淡地看着她。
“苦就不要喝了，我给你点一厅可乐。”
花岚摇铃叫来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眼神忽然变化了一下。
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花岚的眼珠微微一转。
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阿拉阿拉……有客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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